第一章    初见面试

时光流转，回到十年前，第一次见沈嘉鸣的场景，许鹿笙还历历在目。


(资料图)

那年的许鹿笙，刚刚大学毕业。

她等了很久，前面面试的女生出来了，轮到许鹿笙了，她有点紧张。这个机会很重要，如果能够顺利通过面试，她就可以回到家乡，一个三线小城。北上广深的工资对于刚毕业的学生实在不算友好，出身农村的许鹿笙更是在每次面试之后对着高大上的写字楼长叹一声。还是回去吧，她怎么配得上繁华的大城市呢？可是当年高考时候，许鹿笙因为过于随意，为填写的小众志愿买了一笔巨单，如今的小语种专业，可谓是北上广容不下肉身，小城市放不下灵魂。好不容易老家是个宜居的城市，有了这样专业对口的机会，她可不想错过。

轮到许鹿笙的时候，门半开着，隐约一个穿着白色T袖的年轻人低着头，面前是张小圆桌。那个时候的安跃，还只是从大集团划拨出来的小部门，因为产品类型不同单独成立团队，地址在比较偏远的厂区，周边都是机械制造厂房。许鹿笙在大学的时候，年年就是班上的第一名，从大二开始就兼职做翻译，她去过遥远的大西北机械厂跟工程师们一起看图纸，也见识过北京圈子的艺术品味，还把上海沪江网校的Y语课程做了开头，外贸行业服装鞋包学了个大概。她估摸着自己虽不十分优秀，但凭借本地人身份，通过的希望应该很大，于是敲门。

沈嘉鸣抬头，许鹿笙看到的是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比常人更加坚定，却让人不敢直视。沈嘉鸣见许鹿笙有点慌张的样子，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吧！”

许鹿笙心里直觉，这回的面试不好糊弄。她之前面试的几家企业，都是打马虎场过了，可是来的时候人事就提到，会由沈博士亲自面试她。晕，许鹿笙怕的不是博士，而是有真材实料的面试官。果然，沈家鸣面无表情，拿起刚才的纸张递过来，“把这个翻译下”…..

许鹿笙叫苦不迭，一长段英文的技术篇幅，里面的词汇她认得七七八八，可是大学的她只是英语一次过了六级，远没有达到专八和精通的水平，而且比起英文，她说起自己专业的语言似乎更是得心应手，这显然是一场硬仗，还是大型社死现场。一个普通一本学校混了四年的伪学霸，忽然碰上理工科老牌名校的超级学霸，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面试还是要继续的，许鹿笙磕磕绊绊地翻译，碰到含糊的地方，恨不得抓头求助，一会儿念出声一会儿自问自答，眼光瞄了下沈嘉鸣，他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许鹿笙壮着胆子继续随着意念胡乱翻译起来，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咦，这个词刚才好像不是这么翻译的呀！”她自己都给整糊涂了，呆傻地愣在一旁，沈嘉鸣轻笑起来，许鹿笙慌了，忙道，“不好意思，我知道我翻译得不好，可是我会努力学习去改进的。”沈嘉鸣看了眼许鹿笙，换成中文询问了几个问题，几分钟后，点头示意她离开。许鹿笙深呼一口气，逃也似地飞奔出去。

外面的人事小姐姐十分友善，总是面带微笑，她带着许鹿笙在食堂吃了一顿饭，这让许鹿笙更加相信，自己的本地人户口可能帮上了大忙。

然而，回去后的许鹿笙，接连等了快两个月，都还没有消息。

最后一场面试是总经理谢总，瘦瘦矮矮的个头，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谢总见到许鹿笙的第一句话便问，“你有什么梦想？”许鹿笙愣住了，她能有什么梦想呢？高考发挥不好，从没有考上名牌大学的时候起，她的人生就在注定了平凡，曾经她也幻想过进入外交部，可是那一年一个应届生优先的名额实在令人理智退步。作为一名刚毕业的学生，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梦想和价值在何方，因为，外面的世界，她其实见得不算太多。

后来，许鹿笙才知道，沈嘉鸣一开始是想前面那个女生入职，可是人家拒绝了。谢总却是很看好许鹿笙，他从小许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一些影子吧。后来，她总想起辞职的那些天，无所事事把一个人封闭在单位的格子间，谢总见了她，还聊了些话，不算太多，却字字受用，许鹿笙对这个长辈，充满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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