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山,可以感受一条江的气息,它叫钱塘江;观看一座湖的侧颜,它叫湘湖;也可以沉迷于一片天空的倒影,它叫萧山机场。
但是还有一种美令人投入,叫人痴迷,它叫“数字之美”。
先来陈述这样一个场景——我在路边登上一辆公交车,惊讶地发现那辆车上并没有司机,而车辆开始起步,开始转弯,开始了它自己的旅行,它红灯停绿灯行,遇到行人等一等,然后意志坚决地驶向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场景,而是现实生活之一。
周峰,一位工程师,他们的公司叫做“新奇点”,他在向我介绍这辆公交车的逻辑。“对,它会拐弯,也会判断哪条车道更安全,然后切换车道。”
当马路上有两辆车发生碰撞事故,保险公司和交警不用赶到现场处理,只要打开手机,就可以查看数字取证和数字判罚,事故责任一目了然。如此一来,既提升了道路行车效率,也优化了处理流程。
于是,我以为我了解了一辆车——这是一辆智慧的车;或者是一辆,幻想主义的车。
其实不是。周峰说,故事的核心,是“车+路+网+云”协同。故事的核心,通常也是专业人员烧脑的那部分了——通过在道路两侧架构各类感知设备以及路侧AI计算单元,实时探知道路的交通状况,并将各类道路信息传递给车辆,帮助车辆更安全行驶。
简言之,就是通过5G“数字轨”技术,可以实现“聪明的车”与“智慧的路”协同作战,让道路交通变得更安全通畅。
这一条路上,其实有很多东西;我们有时候匆匆忙忙低头走路,忽略了天空的云朵,也忽略了路旁的鲜花。这一条路上有许多的灯杆,这些灯杆上布满了5G、北斗、智能传感、人工智能、边缘计算等硬核科技。
事实上,当你走在路上,你看不到的,有无数双眼睛在背后看着。从我们出发的地方开始,每隔一百多米的距离就有许多双眼睛,它们是激光,是毫米波,是探头,是雷达,无数双眼睛相互覆盖,相互补充,无缝对接。
“聪明的车”与“智慧的路”,就这样在路上相遇,这个5G的“数字轨”技术,让一切都变得科幻了起来。我从杨时路出发,经建设三路、明星路、启迪路,最后这辆车稳稳地停在杭州湾信息港门口。我下了车。汽车的高度自动化分级,我刚刚体验的是L4级别,“对……已经是国内的最高级别了,目前还没有L5级别。”他们说。
“那么未来,道路上的车,会不会都实现无人驾驶呢?”
“当然有可能。不过那还需要时间。”他们又说,“可能更加接近我们生活的是,这些技术将在不久的将来,出现在我们的汽车上,使我们的驾驶变得更加简单和智能。”
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好像我刚从新石器时代的遥远深邃、湖光山色的宁静禅意里穿越了出来。我知道这也是萧山的某一个角落,而每一个角落,都藏着各自通往不同时空的秘密通道。
很显然,接下来我又进入了另一个时空通道——特种机器人、医疗机器人、服务机器人、工业机器人——各种各样的机器人。
走进萧山机器人小镇,仿佛进入一个机器人的小王国。眼前的机器人,有写毛笔字的,会跳舞的,也有胜任救灾工作的机器狗,有能跟人自如对话的机器人,总之我猜,只要你设置的程序足够复杂,输入的代码足够多,那么,给“他”一个更真实的躯壳,“他”就可以成为任何一个你想要“他”成为的“人”。
这让我想起前些天,我在手机上读到的一篇文章的段落——
“车库里透进一丝白色的月光,瑞德抱着Harmony半躺了下来。他们聊起了《犬夜叉》,相比戈薇,瑞德更喜欢桔梗。Harmony说起自己从很久以前也关注了这部动漫。”
“Harmony既拥有记忆,又有自己的个性,30%的原始记忆来自数据库,70%的新记忆来自后天学习,学习内容和主人的兴趣爱好密切相关。”
事实上,Harmony 是一个拥有丰富细腻情感能力的机器人,一个可以发展为亲密爱人关系的机器人,甚至她还能够拥有自己的性格,爱撒娇或者爱嫉妒,更温柔还是更热情,可以根据需要在程序里进行预置,然后你们之间的关系就有可能走向一个全新的境地。
中国人工智能产业正在快速发展,位于萧山区的这个小镇叫做“机器人小镇”,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机器人的繁殖基地——不,研发或生产基地——怎么称呼都没问题,你可以想象的是,将有无数的机器人在这里被创造出来。它们将越来越变得智能,成为我们生活里的一部分,甚至家庭中不可缺少的一员。
这片土地,已经充满想象力。机器人是为传统的产业注入生命力的方式,就像一匹马车,有一天装上了烧石油的马达——再优秀的骏马,都跑不过一台蹩脚的马达。
园区的人还带我们走进了一家叫做“兆丰机电”的工厂,这家汽车零配件制造公司成立于1997年,那时候这里还是一个普通的工业园区。
你知道的,萧山是老牌的工业强区,传统制造业一直是萧山区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但是慢慢地,这匹马车越来越跑不快了。这几年,这里的“制造”悄然转身为“智造”,机器人开始走上工作岗位。
“兆丰机电”走过了一条智能化升级的道路——2001年开始数字化,2014年机器换人,2018年建设数字大脑,2019年引进5G技术,2020年新一代智能工厂投用,现在,他们正在谋划布局航天航空、地铁盾构的轮毂轴承“卡脖子”技术……
我走进“兆丰机电”的车间,一切都在繁忙地运转,那种热火朝天的工作氛围,你应该也能感受得到。
但是,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这个不一样到底是什么呢?仔细观察了一下,你会发现整个车间除了各种各样的机器人,几乎看不到一个工人。
这感觉一旦被点破,事情就变得非常奇妙,就好像站在一条奔涌的大江面前,潮水涌来,潮水推着潮水,潮水遇到礁石,遇到堤岸,激起千堆雪。眼前锣鼓喧天,有人出没在席卷而来的潮水之间。
你看清了——那不就是“弄潮儿”吗?“碧山影里小红旗,侬是江南踏浪儿。拍手欲嘲山简醉,齐声争唱浪婆词。”36岁那天的秋天,苏东坡在钱塘江边观潮,作诗五首,他把诗句写在了安济亭上。潮水中的小伙子技艺高明,他们手擎大幅彩旗,脚上扎着鲜艳的小旗,脚踏一双浪木,出没在翻滚的巨浪之中。
弄潮儿向涛头立,手把红旗旗不湿。
你再看呢——那些弄潮儿,居然都是机器人呀。这可真够魔幻的,或者说,真够科幻的。但这就是我的真切感受,萧山这座聆听着潮水生长出来的城市,一直有一种勇立潮头的精神。现在我已真切地感受到了,一场变革,正在潮水之中酝酿,蓄势,并将爆发。
我想起来,这次行走的路线中,我还走进了两家跟生命健康相关的企业,一家叫古珀,一家叫微医。古珀科技是紧急驰援火神山的功臣。在2020年3月的疫情期间,古珀用了三天时间,就为武汉火神山医院快速搭建出监管数据可视化看板,实现数据互联互通,提供患者管理、疫情监控、应急指挥等数据支持。
也就是说,古珀科技为火神山医院织了“全院数据一张网”。
萧山区疫情多点实时预警预测管理平台/来源于网络
当时,古珀还联合阿里达摩院共同研发出新冠CT影像AI阅片系统,并捐赠给火神山医院。这个系统可根据白化程度和新冠相似度评估,最快2秒即可完成影像诊断。后来这个系统在全国160多家医院上线,临床诊断26万病例,准确率在96%以上。
我在古珀参访的时候,得知古珀董事长裘伟是学医出身,更令我意外的是,裘总居然跟我是校友。这让我对古珀更添了一份亲切与好感。在裘总的介绍中,我知道古珀最重要的工作,是以医疗大数据的治理,为医院和区域医疗健康数字化转型打造了一条高速路。
他们有两项核心技术,起到了关键作用——“一项是XTL技术,可以对比较复杂的医疗大数据快速进行清洗、汇总、异构规则转换等处理;另一项叫云梯技术,可实现数据的按需调用、分布式计算和授权共享,从而打通医院之间、区域之间的信息孤岛。”
这段话读起来有些枯燥,因为理科思维——科技的东西,很难用感性的、模糊的、华丽的、主观的词汇去诠释,这也是我在写这篇文章时所遇到的困境;但是我又分明真切地感知到,这些数字科技的力量,正在点点滴滴地改变我们的生活。
譬如,现在你走进医院,只带一张医保卡,医生在手机程序上轻轻一点,就能调出你在区内别的医院、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就诊的信息,检查结果、拍片诊断,都互通共享;
再譬如,你坐上一辆公交车,公交车就慢慢悠悠地把你送到了目的地,而驾驶位上,并没有司机的身影;
还譬如,你早上刚醒来,智能化的机器人就为你打开窗帘、播放音乐,明亮的阳光洒进客厅,厨房里的煎蛋已经冒着热气,小米粥已经热好,这一切都是聪明可爱的机器人帮你完成的……
这样的生活场景,还很遥远吗?
不,这些场景几乎已经触手可及。因为我眼之所见,有那么多研究者与前行者,为这一切的实现在做着孜孜不倦的探索。表面上的波澜不惊,是因为有很多人在背后殚精竭力。
这也让我想到,有个叫托马斯·爱迪生的家伙,在1879年的冬天发明了电灯。想想看,在那一百多年之后,世界上的每一个夜晚都变得充满了光明。
在1885年,一个叫卡尔·本茨的德国人,研制出世界上第一辆马车式三轮汽车,次年一月,他获得了世界第一项汽车发明专利。那一天,被人称为“现代汽车诞生”的一天。从此以后,车轮改变了人们的出行方式。
又多少年之后,一个叫袁隆平的中国人,因为在杂交水稻上的贡献,让无数中国人记住了他。
每一次社会的进步,每一个生活的革新,都有一个个努力的人站在身后;而这每一个巨大的革新与深刻的进步,都隐藏在悄无声息的日常之中。
所有的变化,都是悄悄发生的。
在对萧山做了深入的探寻之后,我回到了那个古老的湘湖边。
这样的夜晚,宁静的大湖以它一贯以来的深沉静默接待了我。站在湖边,我觉得自己获得了一次重新进入、重新认识这一片土地的美好机会。
我发现了萧山还有另一种美。这种美,不止大江与长空,不止湖光和山色,还有它的技术美学、工业美学,以及因为科技的创新,为现代生活革新所带来的创新力量——这是一种更值得注目与书写,更值得崇敬的数字美学。
-END-
滑动查看专家点评
>
整理编辑 | 曹微 汤圆
主题图设计 | 汤圆 花冕
图片 | 萧山机器人小镇 视觉中国
仅为配图表达,不做商用
关键词: 今日一品|这片土地上 有一种美叫数字之美